彩云之南介绍(丽江空中美景彩云之南的丽江印象)
中午12;30分从大理坐动车来到丽江的时候,是下午1;19分,算起来不到2个小时的路程。在丽江火车站坐上18路公交车,半个小时就到了古城北门。下车就看到了古城。
作为中国以整座古城申报世界文化遗产获得成功的两座古城之一, 丽江古城充满了别具一格的魅力。除了保护完好的古迹,古城内还有原汁原味的地方民族习俗和娱乐活动,而纳西古乐、东巴仪式、占卜文化、古镇酒吧以及纳西族火把节等,都是它得以在众多古镇中脱颍而出的“硬件”条件。
盛于南宋时期的丽江古城在战国时属秦国蜀郡。丽江著名的纳西族先民大约在南朝时期迁居于此。唐时为姚州都督府地,后又先后为吐蕃,南诏地,称桑川,属剑川节度。南宋作为大理善巨郡地开始建城,当时居民已有千余户。忽必烈南征大理,渡金沙江后在此驻兵操练,昔日的“阿营”遗址尚存,古城因依傍于丽江(金沙江古名)湾而得名,元朝至元十三年遂改称丽江路,丽江之名始于此。而坐落在云贵高原丽江坝中部的丽江古城就是旅游书上经常提到的大研古镇,现在属丽江市古城区。
府城大研之名亦始于明代。以其位于丽江坝子中心,四周青山环绕,形似一巨砚,故名大研(砚)。
始建于宋末元初的大研古镇,面积比3平方公里的大理古城大一倍多,达7.3平方公里。同日益缺水的大理古城不同,丽江古城内的街道依山傍水修建,古城西北方向的大水车已经成为其享誉中外的地标建筑。这巨大的水车如同丽江古老历史的车轮,被充裕的金钱修缮后,在市场精细的运作下,化身为丽江金光灿灿的地标,似乎盘古开天壁地以来就在这里旋转不停,它永久地出现在中外游客的镜头中,成为丽江一朵永不凋谢的魔力之花。
清冽的河水蜿蜒在小镇的街道中,将充满灵气的象征财富的水流满布在古老的街巷。它也已经成为导游或者旅游咨询机构一个极富指导意义的流动符号,化身为中外游客在丽江游览、指路的方向牌!只要你顺着大水车的流水方向前行,无论你住在丽江的那一处客栈,终能找到大水车和小河,以它为参照坐标,你可以尽情地在丽江游玩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而不担心迷失了自己!可不!循着这样的指引,我很快穿过游人如织的街道,看到一处小型的广场绿地,那里就是四方街。
先在四方街附近的巷子里找到一家客栈。客栈老板是浙江人,他自我介绍在这里已经10多年,对游客有一种亲切感,因为大家都是丽江的过客。我对此深感欣慰。
宾至如归的我安放好了行囊,便“按图索骥”地探访丽江第一名胜“万古楼”。
从街里沿着翻越狮子山的石阶上去,按照台阶边的旅游指示牌很容易就找到了这座地标建筑。
狮子山是明清土司时期木府的后花园,虽然遗迹无存,却给人以无边无际的想象空间。这样一边攀登,一边观景就到了万古楼。此时已经是下午3点多。相对于大理五华楼2元的等楼费用,这里50块钱的门票是有些贵了。更不用说来丽江古城之前就必须缴纳的50元维修费用,这项费用在大理则是没有的。或许这表明了丽江的“古老”。
位于狮子山制高点的这座正方形高楼,为塔式五重檐全木结构建筑,高33米。面阔、进深均为18米,四面入口安放情态各异的四对石狮。主体柱子16根,长22米的通天木柱,据说是中国全木结构斗拱建筑一柱通顶不连接的第一楼。纳西语称“温古轮”, 因谐其音,名为“万古楼”。
如同在大理登上“五华楼”一样,万古楼是观看丽江古城风光的绝佳去处。万古楼周围有松林高坡。晴朗的天空下,在楼上的大平台可以将整个丽江坝尽收眼底。脚踏狮子山漫漫林海,西瞰多姿多彩的丽江新城,南望如诗如画的田园村落。北望清晰可见玉龙雪山的万年冰川,东观迤逦蜿蜒、青灰瓦顶的小桥流水人家,实在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而且据说在城楼上观看日出玉龙雪山是最美的享受。我看到了玉龙雪山,虽然这个时辰不可能看见日出,但也已经心旷神怡了。
此时的丽江古城艳阳高照。金色的阳光穿过如长龙一般的洁白云朵,照耀着远处雄壮高耸的玉龙雪山。雪山同沐浴在金红色光芒中的古城远近同框,相得益彰,令人恍惚身处海市蜃楼之中。下楼的时候猜想在晚上登楼观看夜景应该别有风光,不料有工作人员告知,万古楼五点半关门后,晚上不再开放。想是因为文物保护的原因吧。
丽江旅游有一句话:“不到木府,等于不到丽江”。所以从万古楼出来,抓紧时间绕过平台,顺石阶而下直接来到了木府。
狮子山下的木府,是木氏土司当年在丽江的宫殿,其建于城南一隅,因东方属木,太阳和木为纳西东巴教中的崇拜物,亦为皇帝所赐纳西族之姓。因此,欲得“木”之气而盛的想法使木府的建筑采取了坐西朝东的方向。这座反映明代中原古朴粗犷建筑风格的宏大建筑群,同时又是丽江境内名木古树、奇花异草汇聚一所的宏大园林,它将天地山川清雅之气与王宫的典雅富丽融为一体,使其具有丽江古城中“紫禁城”的美称。
纳西民族首领木氏自元代(1253) 世袭丽江土知府以来,历经元明清三代22世470年统治丽江,直至雍正元年(1723)改土设流,结束木氏土司世袭统治,木氏的在丽江至高无上的权利才告终结。所以木府是丽江地区几百年的政治、文化中心,丽江木氏土司衙门府内玉沟纵横,活水环绕的布局,显现出纳西族“以水养水” 风水和建筑文化特色。
1996年2月3日,木府毁于一场突如其来的7级大地震。世界银行在丽江地震后资助了木府的恢复重建工程。1999年2月新修复的木府举行了竣工典礼。木府从此定位为丽江古城博物院。所以60元的门票不仅仅局限于参观这处纳西民族建筑,还能在讲解员的带领下了解丽江的土司文化和纳西民族的历史。
重新修建的木府占地46亩,保留了明代建筑风格的同时,又贯穿了丽江古建筑古朴简洁、厚重敦实的风格,融汇了纳西族、白族各个民族的精湛工艺。木牌坊上大书"天雨流芳" 四字,乃纳西语"读书去吧"之谐音,体现纳西民族推崇知识的灵心慧性。在369米长的主轴线上,分布着高低错落的精美建筑;这些楼阁两边各有配殿、阁楼、过街楼、家院、官驿、长廊等共计162间起伏有致的屋宇。通体皆石,结构三层的忠义石牌坊,是国内石建筑的精品。土司议政殿端庄宽敞,气势恢弘。仪门议事厅、万卷楼这二处建筑内收藏有千卷东巴经,百卷大藏经,六公土司诗集及众多名士书画。玉音楼是接圣旨之所和歌舞宴乐之地。后议事厅又称为护法殿,是土司议家事之殿。到了昔日木府后花园黑龙潭,不但能看到玉龙雪山,而且能看到雪山在水面上的倒影。
因为丽江同纳西有密切的关系,所以来丽江必须观看纳西古乐。这也是来丽江的第一晚消磨时间是最好方式。虽然我不大听得懂那悠扬的古乐,但是那此起彼伏的乐声别有风味,余音袅袅,足以满足我对丽江纳西民族历史文化的想象:古老而又诡异、自由而且自律、高雅而又神秘……
晚上回到四方街上的客栈,才感觉到了丽江夜生活的弊端!用夜夜笙歌来形容已经不足以概括,楼下喝酒、打闹的声音如雷灌耳,估计这些游客素日里生活沉闷,需找到这全新的地方来释放一下。这样几乎一夜无眠。因为晚上睡眠不好,第二天便爬台阶到万古楼附近找到了一家观景客栈搬过去。
新找的这家客栈周围没有其它建筑物遮挡,不但视野开阔,而且小阳台的方向正是太阳升起的方向,虽然500元的费用比起同楼层300元看不到日出的房间贵了些,性价比还是不错的。那时的我坐在客栈露台上看朝阳渐渐升起,将金色的光线洒满古城的每一个角落,心情自然是无比畅快。但是因为报了玉龙雪山一日游,只好舍弃了欣赏日落的心情,赶到城门口坐旅游车。
报团参加玉龙雪山的一日游省去了我买票等缆车的时间,对于独自前往丽江的我来说再合适不过。整个行程就是从丽江到景区、再坐上大索道到达冰川公园,午餐后游览甘海子,看《印象丽江》,之后到蓝月谷游玩后结束旅程返回。这部分的内容将在另一篇游记单独叙述,这里就略过。
傍晚从玉龙雪山回来,因为预定的晚上《丽江千古情》演出时间尚早,便在四方街闲逛。
四方街是丽江古城的核心,多以红色角砾岩铺就。街心向四周延伸出四条主街,因此叫四方街。
此时的丽江,三角梅还没有盛开,到处弥漫着云南小粒咖啡的香气。大研花巷周围安静文艺的小店,气定神闲的游客坐在露天餐桌旁,悠然品尝着带有丽江包装的西式饮品。政府补贴的乐坊里隐隐地传出昨晚听过的“纳西古乐”的曲调。那缥缈的余音,仿佛袅袅轻烟,从古旧的错金香炉中升腾回想。微弱的回音仿佛又使我穿越到了土司统治的时代。穿红着绿的各种年龄段的女人们,身披从街边小店买来的鲜艳披肩,在装潢一新的商铺前拍照留念,预备发回朋友圈,做一下文艺气氛的宣传和炫耀。红灯高悬的饭庄飘来酒肉的香味,简陋的小吃摊前更是簇拥着红男绿女,她们好奇打量着眼前纳西特色的美食,对眼前的一切感到兴奋和热情。
看过一篇游记里说过,丽江的魅力在于它不满足于历史的陈列,将之加入了资产阶级情调的元素,所以使古镇显出时尚而又浪漫的幻境,世界各地的游客似乎都能在这里用自已的想象勾勒出自己想要的异域的镜像和梦幻。我深以为然。
现在的我被裹挟在蜂蛹的人流里在小街上闲逛,我们这一群又一群的游客就像穿越了宋朝,来到了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中。一部分潜在香衣鬓影的昏暗酒吧,宛如置身于曹雪芹笔下《红楼梦》的大观园,一部分懒散地坐在充满云南元素的西式咖啡馆里,希望在这里找到混搭新奇的民国情怀,还有一部分游客毫无目的地享受着这充满异域情调的风景,从客栈的小窗向外远眺,期待着某种奇迹的降临…是的,我明白了那个沙哑嗓音导游的推断,这座有山有水的古城景物,比起日渐干枯的大理,自然就是游客们特别是文艺青年心中日思念想的乌托邦一般的异域圣地。所以,大理渐渐地衰败了,而丽江繁华着,滋润着。
自从被联合国列为“世界文化遗产”名单之后,丽江如同大多数的中国古镇一样,义无反顾地向着商业主义的大路狂奔。挂满油纸伞的小巷里排列着光线黯淡的清式两层民居,从二楼垂下成串的大红灯笼,店铺底部则是一些刺绣、纳西特色的扎染、银饰、珠宝玉器、木雕、牛角梳、铜器、牦牛肉、鲜花饼、普洱茶、各种野生菌之类的商铺,或者田七、天麻、黄连、虫草、当归和灵芝之类的草药铺。而来到这里的游客为着活色生香的景色诱惑着,将荷包里或多或少的金钱,用来采购各种并不需要的药材、银器和织物,似乎总要把一些纪念带回家乡。因为丽江文艺气息的熏陶,就连那些对游客来说一知半解的藏药在这里也因为罩着玉龙雪山的光环,显示出巨大的市场潜力。这里的工艺品大多都是从浙江义乌小商品市场批发过来的。天知道它们在这里摇身一变,进化成了了“丽江特产”。
后知后觉的我当初也不能免俗。作为兴奋新奇的游客中的一员,想着丽江之行的纪念,便买了一些野生菌。问好了价格,便按照网上教给“闻味道”的方法去区别野生和人工栽培的菌类。为了杜绝黑心商贩在野生菌里掺入人工菌,便想按照“味道重的就是野生的”方法几乎是一个个地闻起来,不过我很快就厌倦了这种机械的“鉴别”技巧。而且因为要赶去剧场观看演出,很快放弃了“追求完美”,草草地挑了一大包黑乎乎的菌菇回到了客栈。因为客栈老板检验过说了一句“物有所值”,我便非常开心的去看演出了。
《丽江千古情》是大型室内专业演出,除了专业演员,用各种高科技舞台特效表现的纳西民族的历史传说,非常引人入胜。泸沽湖女儿国的“走婚”,木府建筑的辉煌兴盛,坚毅执着的马帮,纳西儿女的浪漫爱情,都透过声光电的视觉效果表现出来,诸如在空中利用反重力的作用走月亮,土匪劫粮食,波斯飞毯,大鹏鸟救祖等场景,演员服饰艳丽,舞台灯光玄幻,音响效果出众,令人震撼的舞台效果比起在西双版纳观看的穿插许多搞笑段子的《多哥,水》文艺演出,那自然不是一个档次。前者当然是阳春白雪。
沉浸在艳丽震撼的舞台演出的影像世界,不知不觉循着人流来到了大水车附近的酒吧街。白天看到这里有很多人在这里跳纳西舞,并不觉得有什么吸引眼球的地方;现在到了晚上,忽然发现这里如同重庆的洪崖洞,白天的酒吧街混同于寻常巷陌,仿佛一位财米油盐的素颜村姑,晚上这里灯火通明后人声鼎沸,笙歌嘹亮,俨然幻化为交际场上风情万种、光彩夺目的名媛。
酒吧街就在那些贩卖纪念品小铺子的后面。这里在白天也是一条有小桥和溪水穿过的街巷。看起来并不出众。夜幕降临后,这里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幻化成一条由五彩的霓虹灯装饰起来的建筑轮廓!这些五彩霓虹构成的建筑在变幻莫测的灯火中,如同湖面上迤逦排列的画舫,一眼望不到头。被金钱仔细打磨过的鳞次栉比酒吧隔着小溪争奇斗艳,向如织的游人撒发出暧昧的光芒。它们散发着宝光,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狂野音乐里。夜幕下的酒吧街化身为丽江古城最性感、最撩人的风景线。
每一家酒吧内都是人潮汹涌,喧嚣狂热。
时尚前卫的中外男女歌手使出浑身解数倾情演绎动人的情歌,酷爱噪音的游客们沉迷在自我编织的梦幻中,脸上洋溢着认真而又陶醉的情绪。身着蓝色花布服装的相貌普通的纳西族女招待,画着浓妆的西藏服饰的舞女,此刻成为酒吧另一处吸引游客的元素。门外臂挂着红箍的保安人员同酒吧内嬉笑喧嚣的人群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这看似对立而又截然不同的世界在这里就这样彼此妥协,矛盾地和谐共融,看上去没有丝毫的违和感,反而非常融洽。
到了晚上9点以后,几乎每一家酒吧都开始推出一位高挑婀娜的女郎隆重登场:她们各自在小溪二侧的酒吧橱窗里忘情地扭动,妖艳的影像定格成鲜活的窗花,而无言的肢体语言柔媚如行云流水,将酒吧外闲逛的游客的目光牢牢地吸引住,使他们便想象着走进这活色生香的世界,期待一场不可言传的场景,演绎出一场难忘的人生体验。这香艳梦幻的场景使得北京三里屯的常客也会击节赞赏,将这里视为酒吧圣地。
夜夜笙歌的丽江,并不是一个适合看每一场日出和日落或者仰望每一夜星空的地方。
在丽江,每一个游客都可以花钱做任何愿意假装的事情,比如听懂了纳西古乐、摆拍正在蜡染花布作坊劳动、在酒吧里同西洋化的藏族女孩合影留念,戴着一个仿古的九眼天珠在玉龙雪山朝拜……据说丽江是艳遇的好地方,尤其是单身人士,只是对他们来说,那些不可言说的奇迹永远都不会发生。因为这里就是商业运作,资本运作、网红抖音的天地。和现实没有任何直接的联系。在丽江,更多的是一种需要发挥想象的自我陶醉似的旅行,因为这里只是一个充满了喧闹和文化虚伪,处处散发着金钱味道和暧昧情绪的自我梦幻的地方,丝毫生产不出浪漫、闲适和文艺的气息。美丽的邂逅只会发生在丽江商业化运作的资本巨头的身上,绝大多数游客,永远只是丽江四方街上的一粒灰尘,玉龙雪山上的一片雪花,或者那轮转动不息的大水车上的一滴水珠。
丽江古城在当地人眼中就是一个坐井观天和自欺欺人的安乐窝或者宵禁窟。
一些人变卖家产来这里长期漂流,他们整日躲在古旧的院落里无所事事,或晒太阳发呆,或眺望玉龙雪山的雄奇姿影,美其名曰“文艺”。这些号称“寻一人终老,择一城而居”的隐居者,其实就是一些逃避现实的懒人的借口。这些吃饱等死的城里人,被当地的土著称为“疯子”。因为在少数名族的信仰中,来这里旅游是一回事,而抛弃家庭来这里老死,只为自己一人享乐就是一个极为自私的人。
竟管从丽江采购了菌菇之类的特产,似乎带回了丽江的某些纪念,但是我的内心还是空空如也。心里就想着离开这个金钱孕育的温柔乡,到传说中的泸沽湖去寻一下真正的“诗和远方”。
于是早晨8点钟从丽江古城口玉河广场的停车场乘坐上丽江到泸沽湖的旅游专线豪华大巴,单程只需100元。中途经停《千里走单骑》的取景点—丽宁十八弯观景台和宁泸公路旁的泸沽湖观景台,路上可以停下拍照。所以本来5个小时的车程,自然就拖延了。
面积50.1平方公里、形如马蹄的泸沽湖略呈北西一东南走向,南北长9.5公里,东西宽5.2公里,平均水深为40.3米,湖岸线长约44公里,是中国第三深的淡水湖。泸沽湖中分布着一座后龙山、10多个高出水面20公尺左右的岛屿,湖周环抱的群山中,高踞湖畔的格姆女神山是摩梭族的圣地,深邃如梦的湖泊加上远处的群山,处处洋溢着探索未知世界的欣喜。
经过7小时的车程,大巴最终抵达大落水码头。开车的师傅推荐了许多自费项目:划船、篝火晚会、访问当地家庭、体验民族风俗等等,而不参加这些项目,也要等待其他愿意消费的游客结束项目以后才能回到大巴,到达终点站里格岛,总之,大巴车会在这里停一段时间等乘客,而且所有人都必须下车。虽然知道这是司机的套路,大家不可能全部抵制,于是与几个年轻的旅友相约乘猪槽船前往附近的洛克岛或里务比岛,司机推荐我们去游客较少、位于湖中心的洛克岛。我们听从了他的建议,因为都是花钱,师傅没必要忽悠,除非你是个铁公鸡。他自然对你嗤之以鼻。
这座长满茂密植物的岛屿以美国植物学家洛克博士命名。又称为“蛇岛”。洛克曾经在此居住整整8年。永宁土司府总管阿云山也曾于上世纪初在岛上修建了别墅和房屋,之后这里便成为四方宾客荟萃游览和土司府议事的中心。洛克岛的周围筑有围墙和有炮眼的瞭望塔,据说可用来防卫来犯盗匪的袭击。总管别墅在文革其间被毁。岛上的一座寺庙是最近新修的。岛中央峰顶处的“玛尼堆”四周的经幡,早就被风吹雨打得褪了色。
大家在岛上一边拍照一边交流旅游经验,感觉逃出了跟团游,还是没有逃脱“被消费”的套路。于是不住叹息。此时已经是傍晚,远方一轮红日渐渐下沉,落日的余晖将湖面渲染得披金戴银,连云朵都那样的金红色,湖上弥漫着神秘的气氛。这本来是多么浪漫的风景!可是就因为旅途中的这些涉及金钱的小插曲,大家开始商议怎么抵制司机下一步的套路,不再花那些额外的钱财。这样的事情多少消磨了我来泸沽湖时天真的热情。
一行人在岛上走马观花回到大巴,才发现有一对坚持到底不“消费”任何项目的中年夫妻,已在大巴车外等候我们多时了。
里格岛位于东北部格姆女神山山麓,是泸沽湖七个宝石般岛屿中的一个。它是泸沽湖北缘海湾内一个美丽的海堤连岛。里格岛三面环水,是个内港。摩梭人家的木房子分布在湖湾和半岛上。岛上除了有当地居民几百年的古老住所,另外还分布着几家景色很棒的临湖客栈,一个村民自用的小码头就在这2米多宽的接壤道路旁边。从这里可以非常方便地到达泸沽湖东南水域的草海区域和摩梭男女约会的走婚桥等景点。泸沽湖深邃的湖水虽然令人陶醉,传说中神秘浪漫,给人以遐想的“文化原生态”摩梭文化才是大家想要探究的,而这其中的“走婚”,自然又是大家更为神往的。
一行人在岛上客栈住下,参观了泸沽湖摩梭民俗博物馆后,正式的旅游活动拉开了序幕。
此时的泸沽湖上,落日的余晖完全地被云层遮住,仅仅透露出一点点微弱的光芒,灼热的火焰则照亮了睡意朦胧的黑夜。泸沽湖开始了夜复一夜的盛大篝火晚会。
一位相貌平平的摩梭女人表情僵硬地演唱了一首情歌,歌名好像叫“玛达米”,观看的游客使劲地鼓掌,歌手只是报以职业化的微笑。几首情歌之后,旅游小册子宣传的“摩梭浪漫主义”开始了。
在“走婚神话”的煽动下,满怀期待和激情的男女游客跟着领舞的摩梭男人手舞足蹈,顿挫有力的舞曲节奏令人热血沸腾;而那些身材高大的摩梭女人,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热情,她们只是表情矜持地拉着游客的手,环绕篝火,同预备狂欢的游客共舞。被篝火映红的庞大的人圈,恍若远古时期荒蛮部落载歌载舞的祭祀队伍。
直到一个多小时的晚会结束后,兴奋的游客们并没有看到任何“走婚”的节目。因为从来就不可能有一个摩梭女人去勾引一位异乡男人,也没有一个摩梭男人会像传说中的那样,在晚上蓦然钻入一个心仪女人的家园。走婚的习俗应该早在二十世纪中叶就结束了。游客的所有的幻象波澜不惊地熄灭在篝火堆的柴火余烬里。摩梭男女演员和游客开始各自返回自己的住所。“人满为患”的里格岛此刻挣脱了喧嚣,回复到一天中难得的寂静。
早上的朝阳从湖上升起,泸沽湖畔如同一位从酣睡中醒来的美人。美人沐浴在朝霞中,那金红色的万道霞光犹如一根根充满魔力的法器,因为集中在这蓝色的湖泊,渲染了湖泊的每一寸涟漪,沉睡了一夜的美人经过美丽霞光的梳洗,变得更加妩媚动人,仪态万方。被温暖阳光晒醒的游客们,此时透过小客栈的窗口,轻而易举地看见了城市中难得的天际线。神圣、光明的湖光山色中,泸沽湖四周最高的山峰格姆女神山面相庄严,不怒自威,足以令你打消心中隐藏的一切非分幻想。但是你醒来刷牙、洗脸,吃那些和家乡没有什么区别的从超市买来的早点,或者回想昨晚的虚假的篝火晚会,你终究心里多了一声叹息:这片湖水只是一众精神疲倦游客臆想出来的避风港湾!你只是住在一间为了接待游客而建造的临时客栈里。这个美丽的小岛上只有人造的娱乐,没有原生态的想象镜像,更不可能有激情释放的机缘空间。一句话,摩梭的走婚同常换常新的游客一样,就是南柯一梦,过眼云烟。
经过精美包装的关于泸沽湖的所有电子产品,比如在泸沽湖划船、在走婚桥上蓦然回首、在湖边回眸一笑、在格姆女神山的背景下手持佛珠,表情高冷…这些都不是泸沽湖的争相。无聊地晒太阳、望着湖水发呆固然是一种文艺且时尚的消遣,这已经成为网红们津津乐道的消费方式。然而除非你实现了财务自由,否则在此盘桓数日,足以让人生出“长安不宜居”的感叹。就算你可以假装做梦,假装任何你想要假装的事情,泸沽湖却不是世外桃源。这不,客栈的楼下一群高声喧哗的摩梭女人搓麻将的声音,她们用支付宝理清输赢的场景,足以提醒你,这里同地球的每个角落一样,需要货币,需要等价交换,明白了如此这般,你会在某一天某一时刻下定决心,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离开泸沽湖之前,乘坐索道去了海拔3754.7米的格姆女神山。这条索道缆车可以直达半山腰的女神洞,洞里有天然形成的石钟乳女性人像,传说是格姆女神的化身。在那里可以饱览泸沽湖全景。据说在每年农历7月转山节期间,转山祭祀女神的摩梭人从山头到山脚络绎不绝,成为泸沽湖最盛大的节日。
因为来的是冬季,自然没有看到转山的宏大队伍,也没有看到泸沽湖夏季常开的白色花瓣簇拥着一朵鹅黄花蕊 的“水性杨花”。据说这质朴素雅的水中花是游客们最爱的植物。
回到丽江的时候,我向居住客栈的宁波籍老板问起拉市海。他说丽江城西10公里处的拉市海其实就是一个湿地公园,他建议我报一个包括束河古镇在内的茶马古道一日游。
我很快报团加入一日游。
那天一大早就从丽江古城坐上了长途大巴。
从丽江古城往北沿中济海东侧的大路前行十几分钟的路程,便见大路两边山脚下有一片密集的村落,导游说,这就是被称为清泉之乡的束河古镇。
束河古镇意为“高峰之下的村寨”,是茶马古道上保存完好的一座集镇,也是纳西先民在丽江坝子中最早的聚居地之一,同时又是木氏土司的发祥地。镇子里有很多三坊一照壁的纳西族民居,小院种花,大院植树,四季花果飘香,有的人家还引水入院,蓄水成池。据说2014年束河发生了火灾,现在镇子上的许多商铺、民居都是火灾后重新修缮的。
导游直接带我们抵达束河中心集市。
我疑惑回到了丽江古城!因为这里的四方街使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这是一个类似大研古城四方街的广场,面积约250平方米,亦称束河四方街。赶集的日子异常热闹,曾是丽江皮毛交易集散之地。实际上,丽江的大研古城四方街完全是从束河照搬过去的,束河较之丽江有更古老的历史。古人举着火把畅游青龙河夜市的情景曾经被叫做“夜市萤火”,列入束河八景之一。
束河古城的四方街长宽不过30几米,有四条道路通向四面八方。四方街广场四周均为店铺,曾经的街边水流环绕、日中为市,为丽江坝子最古老的集市之一。斑驳石坡路面的古镇里到处都是覆盖着暗红色油漆木板门面的商铺,店前则是已被行人步履踏得黑亮的青石。正午的太阳还悠然地悬在东方天际,广场上已然有很多闲坐的老人。他们气定神闲地坐在屋前,毫不在意镇子上熙熙攘攘的游客,仿佛街上的喧嚣同他们毫不相关。
沿束河街北走100米,便可找到束河人奉为神泉的溪流源头“九鼎龙潭”。而四方街西侧青龙河之上则有一座宽4.5米,长25米,建于明朝万历年间的,全部由大小不一的石板垒砌的石拱桥。作为茶马古道的必经之路,这座桥历经沧桑。长满青苔的桥体;斑驳锃亮、高低不一的桥面石块默默地提示着茶马古道辉煌的过往。这座桥的一头连着四方街,另一头连着镇外的茶马古道,一些准新娘们在桥上拍婚纱照,带给人古今交替、时光穿越的无尽遐想。
束河西山上有很多漆树。此时正是秋天,山上的树叶鲜红,秋光灿烂,我想起束河八景中曾经有“西山红叶”,便向导游提出宽限一个小时去看红叶。导游先是说红叶还是北京西山的好,接着说要去博物馆,总之时间紧迫,因为报团旅游确实有很多限制,所以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古镇里的博物馆建筑原先是400多年前木氏土司“束河院”的组成部分,现在据说是中国第一家专门研究并展示茶马古道历史文化的博物馆,也是丽江第一家从事普洱茶文化研究、宣传、推广的专业机构。博物馆里令人感兴趣的还是茶马古道的历史,至于普洱茶的讲解,我是毫不上心的。因为在西双版纳旅游时也参观过普洱茶的陈列展览,感觉就是推销茶叶的。
午餐的丰富超过了我的想象。有清蒸雪山鱼、鸡豆凉粉、一种用拉市海里的水藻炒出来的叫做“水性杨花”的炒菜、一个野生菌汤锅、香酥可口的饵丝饵块、一种用平锅煎的称作“粑粑”的面饼、甚至有浓香的酥油茶、米灌肠、鲜花饼!雪山鱼的鱼皮软腻滑爽、肉质白嫩鲜美;果冻一般的凉粉也是令人赞不绝口;“水性杨花”吃到嘴里滑滑的,却没有什么味道,想来是店家哗众取宠罢了;那道野生菌汤锅,比起我在大理古城吃过的那家汤锅,有一种怪怪的味道。但是因为是团餐,便没有理由去做额外的祈求了。
午饭后的主要内容就是体验曾经在群山之间穿梭往来的被称为“马帮”的古驿道商队的酸甜苦辣。
据说开通于唐代的这条茶马古道起于滇南,以大理为中心,经唐、宋、元、明、清千余年的运营发展,西可至缅甸、印度,东可连昆明、成都,向北可直上青藏高原,向南则可抵南宁、越南,是“南方丝绸之路”的重要部分。后人亦称其为“茶马古道”。而束河即是丽江坝子中保存完好的驿站,因而在1997年成为丽江古城“世界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
骑上当地体型小巧、脖子上系着铜铃铛的骡马绕道曾经的古代道路,这样的体验需要每人再自费600元。导游指出了体验当地文化的重要性,然而还是有几位阿姨不愿意体验。导游便说起中午“高质量”的团餐都是他个人额外付了费用,为的是让大家有好的心情体验茶马古道。于是我们大多数团友很体谅地决定付费体验。只是那几位执着的阿姨仍然列举出各种理由婉拒了体验的项目。她们宁愿坐在原地等我们,也不愿意骑马。因为她们说有点“体力不支”。
无奈的导游只好带她们先回到车上等我们。而我们这些愿意体验的游客便开始五人一组,骑上这些体格矮小的骡马,一路铛铛铛地上了镇子外面的山坡。
这些小不点儿的骡马,个头甚至比不上矮小的蒙古马,走起路来也都是一步一步地小步前行,绝不会狂奔,所以即使一个小孩子也能够勇敢地骑上去。据说这些骡马耐饥渴,承重耐力好,善远行,千百年来就成为这条崎岖山路货物运输的中坚力量。
这只五人一组的骡马队伍对总共6组,因为各自的骡马可能是日常熟悉的伙伴,它们常常彼此簇拥,不按照骡马主人设计的顺序行走,连带着我们几个新结识的游客便因为骡马之间的互动开始熟悉起来。大家谈到了骑马、骑骆驼和骑大象的区别。我在西双版纳的野象谷只是骑了一圈大象,四平八稳的,所以只能拿这些骡马同骑骆驼来比较,感觉我们这支“马帮”,比起敦煌月牙泉体验骆驼“商队”的过程要舒服很多。一来这条“修缮”后的茶马古道地势平稳,骡马在上面前行不像骆驼踏在沙漠中那样上下颠簸,二来沿途都是树荫,所以整个旅程很是惬意。
就在这条茶马古道上,我突然又想起了附近的香格里拉。我想象着在那里找到一个不同于泸沽湖的全新体验。香格里拉毕竟是世外桃源呢,而泸沽湖已经不是了。
“如果香格里拉也像泸沽湖那样呢?”
想起了泸沽湖的感受,我暂且打消了去香格里拉的念头。也许,留些遗憾,还能保留些想象中的美景。
彩云之南的丽江对我来说,印象尤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