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灯二

湖水像一面平静的镜子(莲花湖空中美景镜子:“湖水在动!”)

吃过午饭,我收拾屋子,他在房间里开着取暖器,一直嚷嚷说脚好冰。我没觉着冷,到了冬季,人越缩着就越觉得冷,活动活动,反而觉得舒服多了。前几天阴雨连绵,又凑巧身体不适,靠着止痛药度日,整天窝在床上,屁股坐得实在是疼。今天好不容易等来了阳光,温度也上升了一些,他说要去莲花湖走走。我当然乐意。

我坐在电单车后座,开电单车的他把寒风都给我挡着了,车速很慢,他不能着凉。别人着凉可能只是个小感冒,但他着凉可能分分钟就大病一场,所以我们总是分外小心。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闹钟,我知道他设置的闹钟是为了提醒我吃药。他没有停车关闹钟,我也没有伸手到他上衣的口袋里帮他关掉的想法。铃声的旋律很轻快,听着很舒服。当它响起第二遍的时候,我索性闭上了双眼。慢慢地,随着旋律的指引,我感受到了春天的气息,碧绿的湖水,嫩绿的柳树,五彩缤纷的花朵,蜻蜓、蝴蝶和飞鸟,好不欢乐的场景。我张开双手,仿佛自己能和蝴蝶一起煽动翅膀。

飞着飞着,我突然想到了大汗淋漓的夏天。

我问他:“你能吃冰激凌吗?”

“吃不了。”停顿了一会,他接着说:“夏天最热最热的时候,看到雨辰吃棒棒冰,我可能会吃一小口,但会慢慢地吃。”

铃声大概重复响了五遍,他在长椅边上停了车,关闭了闹钟,面对着莲花湖。

“这音乐很好听,旋律很轻快,我刚才听着听着幻想到了春天,想把它写成一首诗。”我对他说。

“我就知道,你一直不吭声,肯定在想什么。”

“我还想到了你刚才说不能吃冰激凌,也想写成一首诗,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写。”

“我是不是把你害惨了?”他看着我,一脸笑容。

“才不是呢!”我对他撒娇,抱着他。

近期睡眠不佳,眼睛干疼,太阳的照射下,眼睛就更加张不开。我们坐在长椅上,我低着头继续琢磨着怎么写一首诗。他指着前方的莲花湖,让我抬头看看。

“你看那些雾气!”

我抬起头,眯着眼睛朝莲花湖望去。湖面上雾气腾腾,看着像是在空中的美景,这时我才发现,四周空无一人,我喜欢这样的寂静。当我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他才告诉我,那是霾,不是雾。

“我们去湖边走走吧!”他跟我说。

我们走到湖边,看到湖面上有一层白色的东西在缓缓移动。

“原来湖水在动啊,我以为它是静止的。”他有些惊讶。

我听他说话,保持着沉默,脑子里一直在转动,我希望能写出一首满意的诗来。我们牵着手,沿着湖边散步。终于把刚才幻想的春天憋出来一首诗了,虽然我非常不满意,但还是拿给他看。

“有点生硬。”他看完说道。

“是啊,我也觉得很烂,我表达不出来那种感觉。”

我删掉,重新写。写完我哈哈大笑,又拿给他看。

“你怎么笑成这样啊!”我想他对我突如其来的大笑早应该习惯的,可他每次都会下意识地感叹一下。

“我写着写着就写偏了,跟刚才写的完全不一样哈哈哈哈!你看一下写的行不行。”

“可以,写着写着就剑走偏锋了是吧。”他看完对我说。

“我感觉我对自己写的东西非常不满意,每次写完之后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反正怎么写都写不好。”

“差一口气是么?”

“我觉得自己写的东西像二三年级的学生写的似的。”

“这不是挺好的吗?童真啊,有些人想写还写不来呢。”

听完我不知该做什么样的反应,我不知道这是夸奖呢还是在损我,反正就是挺不舒服的,当然我不是因为觉得他在贬低我所以不舒服,是因为对自己不够满意。然后我假装生气,哼了一声。

“这没什么不好啊!”他说。

大概在湖边上走了两三个来回,我们回到长椅上休息。他有些饿了,埋头吃我喜欢的向日葵饼干,我还是在琢磨着怎么写那首关于他不能在热辣辣的夏天吃冰激凌的诗。他看着陷入沉思一言不发的我,笑嘻嘻地对我说:“你是不是着魔了!”

我把手机上的写好的文字递给他看。

“啊?你写成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会写点好玩的。”他有点失望。

“我写不出来啊!怎么好玩啊?”

“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我气鼓鼓地写了几句关于他说我没有幽默感的句子,他看完傻傻地笑了。 我喜欢他看着我写的东西笑起来的样子,使我觉得有点小骄傲。

“你能看到水面上那三只小野鸭吗?”他指着我的正前方。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仔细看了看,没看到有什么小野鸭(没戴眼镜)。“对不起,我是个瞎子。”

“没关系,我是你的眼。”他打趣。

冬季的白昼很短,阳光很快就会失去温度,靠在他的肩膀上坐了一会,便准备打道回府。

“我还想再走一会儿,一会到前面再上车。”老在家里窝着,难得出门就想多走几步路。

他开始收拾东西,我就往回家的方向走了。走到广场的时候,看着地上的地砖,一格一格,便联想起小时候常玩的游戏,跳方格。想着想着就学小时候在地砖上跳起了格子。也不知道他在后面做什么,毕竟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这么长时间了还没跟上来,跳得我都有点累了。我正准备回头看看他来了没有,一回头就看见他冲我说:“哈哈哈好可爱啊!

“有什么可爱的,我想起小时候喜欢跳格子,可是我忘了游戏规则了。”

“很可爱啊,我要给你拍个视频。”他边停车边对我说。

满足了他的拍摄欲后,我坐到后座,用手捂着他的胸口,我知道骑电单车的时候胸口最冷。

“我们去买水果吃好不好?”他转过头问我。

“好!”

2018.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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